吳、李第一次相見於1945年春天,在此之前,兩人素不相識,連結雙方的僅是李政道姑母的朋友的一封信,結果仁厚的吳大猷伸出了援手,他回憶當時的心情是:「假如這孩子沒興趣讀書,不用功,那就沒辦法了,假如他能念,讀得出來,為什麼不給他機會?」
「那時是學年的中間,不經考試不能轉學,我便和聯大叫二年級物理數學課程的幾位先生商量,讓李去隨班聽講考試,如他合格,則候暑假正式轉學,可免他再讀二年級的課程。」
不用說,李政道從容過關,偶爾吳大猷風濕痛,他還會替吳大猷捶捶背,幫著做許多家裡的瑣事。
吳大猷與李政道照片,來自網路下載。
李政道照片,來自網路下載。
回到昆明,吳大猷告訴他的夫人阮冠世一切經過,「談到推選兩名青年出國學習物理時,冠世和我都不猶疑地決選李政道,當時在西南聯大的助教與學生中,天賦勤奮未有如李政道的......。」
1946年,吳大猷、李政道分頭抵達美國,在無意間閃避了一場戰火。1950年,李政道在芝加哥大學取得博士學位。1953年,他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任教。
1957年,李政道與楊振寧因推翻了物理學上的宇稱守恆定律,同獲諾貝爾物理獎。那年,李政道31歲,是那一屆諾貝爾得主中最年輕的一位。到瑞典領獎時,在一項瑞典各大學學生參加的餐舞會上,由他代表得獎者致詞。原來,學生認為,由於李的年紀和他們非常接近,所以要聽李講話。學生們的決定,他是臨時才知道的。
會中,李政道講了《西遊記》裡頭的故事:「尋求知識的過程中,可能有迅速的進展。──好像孫行者一個筋斗雲可翻十萬八千里。但我們必須記得,即便我們翻筋斗翻到了如來佛的手指根上,我們離真理,還是遙遠得很。」
同年冬天,楊振寧、李政道不約而同寫了一封信給吳大猷,再次向恩師表達感謝之意。那一年開始,國人也常提及楊、李是吳大猷的學生,並常將吳大猷與李政道的師生情誼傳為美談。
吳大猷自己怎麼說呢?他曾為文道:「實則我不過適逢其會,在那時那地遇了他們而已。譬如兩粒鑽石,不管放在哪裡,終還是鑽石...。」
李政道的感受呢?他曾在一次的臺北旅次中,於中央研究院指出:「這恩誼是無法言說的。去年,密西根大學頒贈榮譽博士給吳先生,我也是從美國到這裡護從他赴安娜堡的...。」這位從小就胖胖圓圓的先生以大成就回應吳大猷的慧眼,更以信件、以行動傳達他對恩師的無限感念,一切是那麼樣的自然,步步發自內心。
《成功密碼》李政道:一生的遠行。正中書局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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